在堆放着竹编猫窝的仓库里,头顶白炽灯打下的光照在刘霞冰的脸上,只见竹篾在她的指尖上下飞舞,不多时一个竹篮在她手中已初现雏形。家住广西钦州灵山县平南镇的「90后」女孩刘霞冰,家里祖祖辈辈都做竹编生意,从她记事开始,家里见得最多的便是各种竹编产品,然而随着二○○八年金融危机之后,海外竹编产品订单锐减,当地的竹编产业也因无利可图而逐渐没落。一个偶然的机会,刘霞冰在网友「建议」下,将传统的水果篮改造成猫窝,竟意外大受欢迎。刘霞冰的竹编猫窝走红,也让「灵山竹编」这个濒临失传的广西非物质文化遗产技艺焕发新的活力。 ◆香港文汇报记者 曾萍 广西报道
首「触网」尝甜头 决心回乡创业
刘霞冰将跳到桌上的小奶猫抱起来,摸了摸它的头,然后放到地上。在她并不大的工作室里,一面墙的陈列架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竹编产品。「2016年回家过年,当时看到家里堆满的花篮,爸爸对我说以后可能编东西也挣不了多少生活费了。」刘霞冰坐下来喝了一口水,回忆起自己第一次想要尝试「挽救」自家竹编生意的场景。彼时,在南宁上班的刘霞冰脑袋里蹦出一个想法:在阿里巴巴开一个门店。「当时还没有辞职,我想着国外订单不好做,那我就在国内的网站上开店试一下。」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春节假期里,刘霞冰一刻不闲地张罗起网店。
给货品拍照、上架网店、装饰店面……网店刚开不久,就迎来了第一个客人。「第一个客人的订单量并不大,预定了100多个竹编篮子,不过对当时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单子了,真的挺开心的。」刘霞冰接到单子的快乐并没有维持多久,困难便接踵而来。「因为客户要的竹编篮子工艺和之前的不一样,师傅也是第一次做,并不熟练,导致产能有点跟不上。」
刘霞冰说,接单后半个月,才交了一半的货品给客户。幸运的是顾客也能理解,最终网店的第一单生意顺利完成,刘霞冰也因此决定留下来,继承爸爸的竹编事业。「之后网店的订单也陆陆续续越来越多,有的顾客甚至下单数千个竹编产品。」刘霞冰说,自己不忍心看着爸爸喜爱的竹编事业就这样没落,于是在村里年轻人都争相「走出去」的时候,她毅然辞职「走回来」,接手父亲的竹编工坊。
网友「灵光乍现」 猫窝意外走红
创业并未如刘霞冰预想的那么顺利,网店的订单越来越多,可是随着市场转变,不少批发商都纷纷转行,她的网店再次面临滞销。「我当时和不同的团队合作,想提高网店的流量,不过一切都是事倍功半。」刘霞冰开始转向零售,但是尝试并不顺利,突如其来的疫情更是雪上加霜,竹编产品卖不出去、资金无法周转,让刘霞冰一度欠下了200万元(人民币,下同)外债。「那时候真的压力很大,也不敢告诉父母让他们担心,就只能不断做新的尝试。」于是刘霞冰顶着压力,将目光转向刚刚兴起的直播行业。
刚开始,刘霞冰的直播间里,观看人数都是个位数,即使观众不多,她也依然热情地介绍着「灵山竹编」,从花篮、竹筐到水果篮、编织包……在直播间之外,刘霞冰也坚持更新自己创作的短视频,到现在回忆起来,刘霞冰仍旧无法追溯是哪位网友的「灵光乍现」,让她迎来了事业的「第二春」。「一名网友在我拍的短视频里评论说,我展示的水果篮十分适合做猫窝,这条评论突然就火了。」刘霞冰的直播间里涌入上千名粉丝,纷纷询问:「猫窝在哪里?」「哪个是猫窝?」「能不能做猫窝?」形形色色的问题都和「猫窝」有关。
刘霞冰一边应允着网友,一边将网友的意见收集,和父亲共同设计竹编猫窝。「我记得第二天直播时,特别热闹,并未成型的猫窝一晚上就销售出了200多个。」一连几天,刘霞冰直播间的粉丝数量猛增,猫窝的销量一下子达到了几千件,月销售额最高时达50万件。竹编猫窝的突然走红,让一直苦苦坚持的刘霞冰重燃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