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莞常平镇的一个工业厂区内,不时传出阵阵古筝乐,清脆、悠扬的曲调,令雨中寻路都平添了几分浪漫。循着筝乐往前走,三个年轻人低头,各自调试手中的古筝弦。另一边,古筝的「大师进修班」正在分章节传授技艺。这是香港青年古筝演奏家莫伟梁在东莞设立的古筝制作、研发中心。来自内地各省市的一班古筝老师正在此一边学习进修,一边了解古筝制作手工艺。
从小在父亲的教导下学习古筝,香港演艺学院第一位古筝专业硕士,莫伟梁在学习和教授学员的过程中,发现这个传统民族乐器有市场也有空白:美观精良的古筝品牌不多。相比代售一些古筝品牌,他萌生了自创高端古筝品牌的想法。
兜兜转转在东莞落地,2018年以来,莫伟梁成了内地城市间的飞行常客,以古筝音乐会的形式大面积接触内地的古筝爱好者群体,开拓古筝品牌的内地市场。 ◆香港文汇报记者 胡若璋 东莞报道
2013年,莫伟梁前往上海参加一个乐器展览会,接触到了来自日本的资深制琴师傅。「我要做高端品牌古筝的概念一说出来,对方就两眼放着光。」在这个展览会上的一拍即合,也正式开启了莫伟梁「炫光」高端品牌的研发道路。2016年第一款古筝面世时,就受到了行业的肯定。后续,「炫光」推出的「金莳·天铸」这一款古筝就采用金粉加全漆的工艺,价值180万元人民币,也成为市面上高端古筝的经典之作。
双品牌闯市场 承港设计优势
与日本东京光安琴制造株式会社共同合作,耗时三年研发制作了「炫光」古筝,莫伟梁说,这是「香港设计+日本制作」的工艺美学体现。高端的古筝品牌研发、制作经验习得后,莫伟梁也在思考创办服务大众群体、制作精良的大众化古筝品牌。2018年,面向大众的「炫中」品牌应运而生,延续香港设计的优势之外,和「东莞制造」的相遇,也让莫伟梁敏锐发现作为「香港青年」的优势。
在中西文化荟萃的香港土生土长,莫伟梁一直以来都是看展、参展的积极分子。「可以说香港的展会,令我们对美好事物的审美以及对市场调研结果都会有很敏锐的察觉。」回到大湾区不同城市发展来说,莫伟梁在香港开设面向海外的门店、在深圳创立旗舰店,在东莞成立研发制作中心,赋予不同城市因地制宜的功能角色,莫伟梁笑说,布局已初见前景。「『炫光』、『炫中』两个古筝品牌,虽然是个人品牌,但现在也时常被认作是香港的品牌代表。」莫伟梁说,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制作精良的民族乐器也是推动民乐国际化表达的一个体现。
主聘年轻师傅 培养古筝匠人
2018年,在家人的建议下,莫伟梁把第二个品牌「炫中」的生产基地落户到了东莞常平镇。
做出这个决定,除了「东莞制造」的全产业链条优势、一小时内就能在附近找到所需零件之外,莫伟梁还多了一层考量。「你问我为什么这些制作的师傅都是后生仔?和日本合作商的友好合作获得的工匠经验就是,培育一个手工匠人需要至少五年时间。」莫伟梁反问说,你认为这意味着什么?不少人或许考量是老板的培育成本,这当然是个现实问题,但也需要回到一个手工匠人的生活追求里来看。
「我考虑过在深圳做生产、研发,但最后来了东莞,最重要的原因也是这里能让很多工人有安家乐业的可能。」莫伟梁细说,古筝是一个木制的乐器,需要找木匠师傅。相比找经验老道的老师傅,培养年轻的手工古筝木制师傅更是势在必行。五年时间才能慢慢培养出一个经验成熟的师傅。莫伟梁说,作为香港青年对「购房和安家」的渴望非常具有同理心,也希望自己的师傅们能在东莞有落地生根的机会。
参与古筝研制 增加低音音域
对比海内外的生产、制作模式,莫伟梁也直言,对手工古筝的生产制作,内地的技艺和审美还是需要花时间培育的。
每次说起古筝的研发、创新,不少行外人都会投以「问号脸」,莫伟梁总会耐心进行解释。拿自己参与的一种低音古筝研发制作的经验来说,这个发明的优势在于:琴头位置的琴钉是使用外露式的镶嵌方式;琴身的设计、结构及弧度都是根据低音筝去设计和制作;通过以上的弦线、琴码及琴身设计从而增加了古筝目前没有的低音音域。
在莫伟梁看来,当下,民族乐器要有更好的发展,也需要大众在审美上有一些共识。单从制作一款古筝来说,意识层面上对「审美」的要求需要不断更新。「材料精良,对于声音最后的形成十分关键;制作工艺、性能调试,只有专业的人经过反覆不断的调整,才能将古筝日趋完美的音色呈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