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当地村民,也是云南高黎贡山自然保护区的巡护员,带上装备,穿上巡护服,他们就有了「神技」附体:听到叫声就能识别是什么鸟,吹个口哨还能跟鸟互动;低头看粪便抬头看树枝就能辨别长臂猿的行踪;走进林子里随意一指,就能识别身边的植物以及功效…… 就算是在展馆里,说起动植物分布和保护也如数家珍,犹如行走的辨别…App。在这样一群人的守护下,高黎贡山的植物动物都得到更加有效的保护。在他们眼中,以前是像保护眼睛一样保护高黎贡山,现在更要像保护心脏一样保护它。◆香港文汇报记者 谭旻煦 云南报道
风靡国际鸟坛的高黎贡山被全世界「鸟人」奉为观鸟圣地,这里是中国鸟类资源最为丰富的地区之一,已知分布鸟类有19目58科525种,鸟类种类多、数量大、分布集中。保山市隆阳区百花岭可谓最具代表性,在片区内迄今共记录鸟种超过343种。在这里做巡护工作已经18年的杨富祥,从听着各种鸣叫识鸟,到用各种「鸟语」与鸟互动,练就了与识别鸟类App相当的技能,不过在他看来,只不过是「和鸟儿在一起时间长了,自然就会了」。
用「鸟语」与鸟互动 像同老友打招呼
「听,现在在叫的是黑头奇眉。」轻声说完,他撅起嘴吹出声音,长长短短、高高低低的哨声,吹了三遍,林子里神奇地传来了几乎一模一样的鸟叫声,杨富祥笑了,就像跟老朋友打招呼一样。
紧接着,杨富祥又模仿了几种鸟的叫声。「我叫得没有鸟儿那么响亮」「啄木鸟的叫声像小孩子哭一样,不好听」「最可爱的叫声要数银耳相思,就是这样子了」……他一边模仿各种鸟叫,一边说道。
杨富祥从事护林工作已经有18年了,刚开始时村民们没有保护意识,有人会去打鸟,他就不断告诉村民们要保护林子、鸟类和其它动物。后来随着观鸟产业的发展、保护意识逐渐提高,村民们都明白了保护好林子和鸟类能带来不少好处,也就开始自觉自愿地保护起来了。
「其实我也没有特意学习鸟的鸣叫,在林子里走,总是能听到它们在叫,有时像在唱歌,有时像在说话,听着听着,我觉得有时它们就像在跟我打招呼,我也就学着跟它们打招呼。」杨富祥说,「虽然看不到它们在哪里,但我知道鸟儿就在身边,在林子里就不觉得孤单了。」
每月进山寻栖息地 记录长臂猿状况
「长臂猿的粪便,我们简称『猿粪』,如果不小心有长臂猿的粪便掉在了身上,那说明你跟它很有缘分嘛!」站在高黎贡白眉长臂猿出没的区域,高黎贡山自然保护局隆阳分局赧亢管护站站长丁家团笑道。在他们管辖区内,栖息着国家一级保护动物高黎贡白眉长臂猿。巡护员每个月都要进山去寻找这群调皮的长臂猿,只有找到了,大家才安心。
据了解,高黎贡白眉长臂猿种群数量非常稀少,分布在高黎贡山隆阳分局管辖片区的种群数量大概只有25只左右。丁家团说,高黎贡白眉长臂猿都在树上生活,巡护员每个月至少要进一次山去寻找它们,一般通过地上的食物、粪便的新鲜度来判断长臂猿是否在此区域活动,有时候运气好,很快就能沿着它们活动的踪迹找到,但有时候可能需要花上三几天才能找到。
找到后,巡护员需要记录下发现它们的地点、食物的情况、粪便的情况以及种群的数量等等内容。多年来,长臂猿也已经习惯了巡护员们的出现。「我们找到它们,它们也不会害怕,还是照常该叫就叫,该吃就吃,该玩耍就玩耍,一点都不会受到我们的影响。 有时候调皮的长臂猿还会故意扔下点果子之类的,我们看着它,它也望着我们,很有意思。」丁家团说,巡护员跟这群长臂猿都有感情了,就像朋友一样。「每个月去找不到它们,就感觉心里面很焦急,一定要找到它们才放心,就像看到久违的老朋友一样。」
火眼金睛识别植物 名称功效如数家珍
「在我们腾冲,民间有一句话是『一屁股坐下去都能坐到三五棵中药』,可见我们这里的植物资源是多么丰富。」段成万在高黎贡山有着17年巡护经验,对高黎贡山满怀热爱的他,在工作中练就了一眼识别植物的火眼金睛。走在山林里,随便指给他一棵植物,他都能说出它是什么,老百姓叫它什么,有什么功效,什么动物最爱吃,真可算得上「行走的植物百科全书」。
他带着香港文汇报记者走进高黎贡山,走在他平时的巡护路上,边走边说:「这株是醉鱼草,它会开花,蜜蜂很爱采蜜,花泡水吃可以护肝,效果非常好;这株叫悬钩子,它的叶子可以吃……」他不仅能说出植物名称,还能知道什么动物爱吃。「这棵是铁核桃树,核桃果实松鼠也吃,野猪也吃,豪猪最爱吃。另外豪猪还爱吃这个的根,这个叫做牛膝,它的根吃了可以治关节痛,治风湿……」
段成万骄傲地说,高黎贡山植物很多,动物也很多,以前保护高黎贡山,是像保护自己的眼睛一样保护它,现在则是像保护自己心脏一样地保护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