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统社会中的农业,是人类社会赖以生存的支柱行行,经过时代变迁,当初在农村土地上长大的孩子,离开故乡在城市读书、工作、生活,带着有别于传统社会的知识、方法以及观念重新投入农业后,赋予农业新的价值。当然,台青返乡之路也不啻于一场非赢不可的生存战,不是心怀热血就足以成事,他们既要面对传统价值观的质疑,也需真正深入在地文化,才能做出符合工农业发展脉络的成果。台湾青年曾祥纮及吴宗宪,当年毅然踏上返乡之路,他们敢冲肯做且创意无限,为传统工农业注入了新的活力。
◆文、摄:香港文汇报记者 张岳悦
百年茶厂传承人曾祥纮
来台湾新竹县感受纯朴的客家小镇风情,「富兴茶业文化馆」让人愈发思古之幽情,门前那棵全村最老的榕柏,仍在为游人遮荫避暑。这里前身是超过百年历史的曾家老宅,现专事生产「东方美人茶」。步入馆内,只见展示的导览图文资料丰富,墙面上挂着曾家三代的照片,诉说着祖辈们的拓垦历程,周边陈列着各时代的制茶机具设备。据曾家第四代家庭成员曾祥纮介绍,这里保存下来的大型机器是以生产红茶的工具为主,像是揉捻机、茶叶成型机、蒸茶机等,还拥有当年全台第一架全自动甲种干燥机……每个角落都可以从中体会新竹县峨眉乡的茶业文化及制茶历史,随着时代的演进,这些旧机具虽然已经不再参与制茶过程,但却在这里以另一种方式展示,使更多人有机会认识它们,并回味早年制茶的艰辛及茶人的奋斗历程,「我们真正做茶的机器并不在这里,这里定位为聚焦文化交流和在地推广的文化馆,是参观、喝茶、讲故事的地方。」他说。
制茶技术曾经数次改良
曾祥纮对馆内的资料和机具如数家珍,总以轻松风趣的方式为游人全程导赏,他称曾家1934年来此地开茶厂,最早生产红茶、阿萨姆,日据时期改为制绿茶,而正因为拥有这两项技术,后期在此基础上专注于生产半发酵的乌龙茶,「我们的制茶技术经过数次改良,也与茶农研究更好的种植方法,为了增加这款茶的辨识度,泡出来才是现在的琥珀色。台湾有部剧叫《茶经》,里面讲到一句话:『台湾的竞争力虽然不如别人,我们不做世界第一,但我们的技术是世界的唯一!』」他自豪地说。
茶厂上世纪八十年代期间关门闲置,直至台湾文化局介入,将这里正式编为历史文化馆,采用「修旧如旧」的方式保留原貌修复,也因原木工料、建筑工法需考据校正,这个修复过程花了6年时间,现已成为新竹县最古老的制茶厂,而茶工厂、鲁国世第(曾家堂号)及老宅等三栋建筑也录入新竹县历史建筑,深厚的人文底蕴和特色建筑更曾吸引「茶里王」到此取景拍摄广告。
亲力亲为助旧茶厂变身
如今馆内的一梁一木一台一凳都凝聚着曾祥纮的心血,当年裸露的灯泡和电线或者泡茶的铁桌,都化身为如今井井有条且古色古香的模样,「我们2001年被指定为历史建筑,其实当时就有一些游人会走进来,但好像来了之后不知道可以参观什么。所以我一直在写整修计划,整理安排旧机具,重装电力系统,规划参观动线,设计展板资料等,直到2011年正式开幕。」
泡茶时的他总是神情专注,一举一动都倾注着深情。据他介绍,「东方美人茶」的茶芽白毫显著,故又名为白毫乌龙茶,茶具有独特的熟果香和蜂蜜香气,这源于来自小绿叶蝉的叮咬,因而茶园较少喷洒杀虫农药以吸引小绿叶蝉群聚,「我们要塑造一个良好的自然环境空间。」他又叮嘱道:「这些白毫含丰富的氨基酸,白毫乌龙要从第一泡开始喝,泡茶的水用80至85度最好,若用太高温的水会减淡它的香气。乌龙茶的香气很重要。」
返乡种桃新青年吴宗宪
位于台中市东势区的梨之乡休闲农业区是政府辅导的新兴休闲农业区,由东势区农会推动整合园区软、硬体规划,由在地人组合成立推广在地农业、生态景观及人文技艺,每年11月到隔年2月开始嫁接梨枝,每逢初夏,树上挂着黄澄澄的水果,丰收景象壮观。除此之外,梨之乡休闲农业区也种植柑橘、柿子、梅子、桃子等水果。在果园间忙碌的身影中,便有着去年3月返乡的种桃青年吴宗宪,若无脚穿的水靴,他看起来与城市内热爱运动的青年别无二致。
吴宗宪与梨之乡休闲农业区理事长徐正识颇为熟稔,他打理桃树的动作同样娴熟,可见已与这片果园结下深厚感情。每逢四月天,园内的水果便要套袋,以阻鸟雀啄食,与此同时,他也设置了可模仿各类雀鸟天敌声音的机器以助驱赶。回忆起返乡一年的经历,他说:「我原本从事偏向行销企划的行业,因为家人的身体出现了一些状况,现在处于一种半退休的状态。那时我觉得自己有行销相关的工作经验,家里也有一片果园,如果没有运营的话是蛮浪费的。」
注册桃品牌 社群找客源
决定返乡的他,以循序渐进的方式慢慢整理着这片果园,按部就班地使其愈来愈好,他介绍道:「我先去做了一些农场登记,然后注册了一个品牌名,再逐步在各个社群上积累客户。现在收获的桃子是我第一年经手,我尝试使用自家发酵的大豆、奶粉或咖啡渣去做肥料基础,这些桃子与市面上相比没有那么甜口腻嘴,会较偏清香清甜一点。对于种植水果,我还有很多地方需要和前辈们学习借鉴。」
除了改进肥料与寻找客户之外,他也积极使果园获得更多观光资源,「这可以使果园获得更多的曝光度和销售通路,游人除了购买水果,还可以做采果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