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清洋务运动初期开办的福建船政,是中国第一家最大规模的军事工业。为显示官办造船基地的威严,船政地盘周边,遍立“船政官界”碑,以警示外人不可擅入。
在老一代马尾人印象中,官界碑在民国期间还多处可见,但随着岁月变近,石碑或移作他用,所存就不多了。1984年重修昭忠祠,建成中法马江海战纪念馆,橱窗内展出一块不足一米长的“船政官界”石碑。不久后我们建成厂史陈列馆,也收集到两块,一块碑面完整,长约80厘米;另一块断成两截,各长二三十厘米。“船政官界”石碑既是竖埋,整体长度应该不止一米,下部当有与碑面至少相等的连体部分,才能插埋地下稳固不倒。
约在2002年,我获悉马限山东麓即马尾邮政局后坡上,存留一块“船政官界”碑,只露出碑面,下方则深埋土中。
因地处偏僻,知者不多。我决定挖取,以求证石碑的完整长度。我请修船部起重班组支持,动员几位精壮汉子帮助。晚上天刚擦黑,我们来到现场,快速挖出石碑,套上绳索,大家或肩扛或手抬,不一会儿就从厂区南门搬运进厂。目测一下,约有1.8米多长,重约二百斤。我心中暗喜,这才是完整的“船政官界”石碑啊。
我把这块罕见的完整碑石,置放在厂史馆的楼梯旁边。2006年厂史馆扩建改造,其中一项工程,就是砌五个基座,把厂内遗存的船政大炮置放其上。
工程队搬来石块砖头开始施工,我担心碑石安全,再三叮嘱不可损坏这块碑石。岂料越怕越出事,一天中午时分,施工队继续干活,他们居然把一块条石斜靠在“船政官界”石碑上敲打,用力极猛,石碑拦腰震断了。我获讯赶到现场,但一切都已无可挽回了。
厂史陈列馆原设在船政绘事院,那一年扩展到轮机厂,更名马尾造船历史陈列馆。尽管断成两截,但这块“船政官界”碑仍保留全长原样。我们量身制作了展台,铺上绒布,把“船政大臣示”和“船政官界”碑分别置放台上展列,供游人参观。十年后展馆撤拆,这块石碑一并移交还给马尾区相关部门。我心里在想,若以当今优质的黏合材料,应可以把断成两截的“船政官界”石碑复原。期待收存部门能施展妙法,让这件文物重现原貌。
(林樱尧文/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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