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春节假期于早前落下帷幕,春节档影片的讨论热度却持续不退。赴影院观看贺岁片,现已成为越来越多家庭每年春节的文化消费惯例,据悉,2021春节档总票房高达78.22亿元人民币。对于今年创下破纪录票房的现象,从商业角度看,是行业在疫情过后「触底反弹」;从文化角度看,则可见观众近年来逐渐从追捧「大制作」到重视故事本身的转变,而更多年轻的电影从业者创新拓展题材、重视真情流露,亦令贺岁档变得更加丰富、有质感。●文:香港文汇报记者 黄依江
全球疫情令得原本每年稳定卖座的国外引进影片纷纷选择延期上映,观众多了空间观赏国产影片,结果在贺岁档中收获了连连惊喜。事实证明,轰轰烈烈的「大制作」并非电影成功的唯一途径,讲好中国本土故事才能引发全民观影的热潮。在大家熟悉的语境中,不同年龄的观众收获的是相同的感受与触动,而真诚与隽永的叙事,远比刺激的视觉效果更令人回味无穷。
“閤家欢”模式成历史
多元题材方能满足观众“贺岁片”的概念源自香港,上世纪80至90年代是港产贺岁片的“黄金时代”,《富贵逼人》、《家有囍事》等系列经典,亦成为几代人的情意结。尽管系列连载形式确实可以吸引到观众连年追看,剧情轻松搞笑无厘头也符合佳节氛围,但“閤家欢”的全明星拜年模式再难以吸引到今日观众,如今他们越来越看重故事的新鲜感,因此内地贺岁片近年来更加注重拓展多元化题材,以满足观众的期待。
今年的贺岁片中,就包括了亲情题材的《你好,李焕英》、推理题材的《唐人街探案3》、犯罪题材的《人潮汹涌》、冒险题材的《刺杀小说家》及国产漫画题材的《新神榜:哪咤重生》等片,涵盖喜剧、悬疑、奇幻、动画等丰富类型,为观众提供更多观影选择。“閤家欢”系列的港产贺岁片是无可否认的经典,但也已是明日黄花,回望“贺岁片”概念进入内地电影市场后这20 余年的发展历程,它的定义已被改写得更加丰富,娱乐性、消遣性、大团圆的结局再也不是万能配方,唯有创新才能赢得满堂喝彩。
大制作不再受追捧
好故事吸引全民观影
内地的贺岁档由去年年底就已展开无硝烟之战,内地香港合拍片《拆弹专家2》以内地观众所喜爱的警匪题材一马当先领跑,但其票房却被元旦期间上映的《送你一朵小红花》迅速反超;迪士尼和Pixar动画制作室联合出品的高质动画《心灵奇旅》(又译《灵魂奇遇记》)亦奋力跻身春节档,尽管口碑甚佳,观影群体却局限于年轻人,票房也远不及同期其他影片。
真正打破重围缔造票房神话的,是北京文化出品的《你好,李焕英》、万达影业系列喜剧片《唐人街探案3》,两部影片早前突破40亿元人民币的票房,前者不仅跻身中国影史总票房第四名的位置,更超越了有史以来总票房最高的国外超级英雄电影《复仇者联盟4:终局之战》,这一“逆袭”不仅引起外媒关注报道,也盖过了华纳兄弟影片即将在中国上映的真人喜剧动画《猫和老鼠》的宣传风头。今年引发全民观影热潮的几部内地贺岁片,并没有惊天动地的投资数额,也没有如雷贯耳的制作团队,《你好,李焕英》是改编自导演贾玲亲身经历的母女亲情故事,《唐人街探案3》是讲述华人海外探案的系列续集,《送你一朵小红花》则是对患癌家庭特殊群体的聚焦……它们均是用平实贴地的中国本土故事,赢得了全年龄层观众的共鸣。
无厘头搞笑难隽永触及痛点才见真情佳节之际,多数观众倾向与亲友于轻松氛围中开怀欢聚,喜剧是优先选项,因而喜剧题材也一直是贺岁片主力。今年最为家喻户晓的喜剧片就是早前票房破43亿元人民币的《你好,李焕英》,围绕老少皆宜的亲情题材,喜剧人出身的导演贾玲并未给出一个仅是引人发笑的小品式电影作品,而是凭真诚叙事触及观众对亲情的体悟与痛点,令人笑过再泪流,方实现口碑票房双丰收。
反观早期港产喜剧贺岁片,大多不注重故事内涵,只求搞笑轻松氛围,尽管热闹却缺乏后劲,令人笑过便忘。其实历年内地贺岁片中,不乏以喜剧形式包裹深度内涵的例子,比如2000 年前后每年贺岁档名列前茅的冯小刚作品《不见不散》、《没完没了》、《手机》、《非诚勿扰》等片,以诙谐幽默替代无厘头的搞笑,或是探讨善恶与人性,或是讽刺当时的社会现象,尽管不以完美欢乐结局落幕,却凭借淡淡遗憾或是当头棒喝,令观众回味无穷。可见,喧闹与骚动之下,严肃与深情才是观众真正认可的内涵,贺岁片尽管有“贺岁”之名义,但唯有做到本质上是一部好电影,才足以成为好的贺岁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