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延安有三种色彩,融进血液的鲜亮红色、渗入骨髓的厚重黄色,还有根植于心的那一抹希望的绿色。深秋,或许是最能体现黄土高原底色的季节。滚滚的黄河水伴随着瑟瑟的秋风,一夜之间便将这片大地染成一片金黄。距离延安城区10公里的尹屯村,此时正是收谷子的时节。金黄的谷子地里,成人般高低的谷秆迎风挺着硕大的谷穗,发出欢快的沙沙声,奏出一曲奇妙的田野交响乐。谷浪翻滚间,闪现着一张张写满丰收喜悦的笑脸,瞬间把这场音乐会推向高潮。「丰收了,你闻,这风里、这土里都是米香。」■香港文汇报记者 李阳波、张仕珍陕西延安报道
今年60多岁的张长有祖辈都居住在陕西省延安市宝塔区姚店镇尹屯村。「人们常说延安人民用一碗小米饭养育了中国革命,这话一点不假。」谷子又称粟,去壳后便是小米,在延安已经有7,000年的种植历史了。延安人离不开小米,几天不食小米,就像吃饭没盐一样无味。「也不是夸口,我们这里光热资源充足,昼夜温差大,生产的小米色泽金黄,颗粒浑圆,晶莹明亮,不仅好看、好吃,营养价值还很高。」
自从谷子进入成熟期,张长有夫妇几乎都是迎着日出背着袋子上山。「俗话说:人勤地出宝。今年风调雨顺,迎来了一个好收成,所以我们就更得勤快点。」由于受自然条件影响,延安大部分谷子都是随山势种植。跟随张长有夫妇拾级而上,身旁纵横交错的沟壑里,一拢拢高粱和谷子此起彼伏,宛如一个个飘逸在黄土地上的金色「中国结」。前方的山坳中豁然出现一片开阔地,满眼金黄。「这是我们新开垦的一片谷地,去年小米卖出了高价,所以今年我一口气种了10亩。」
10亩年收最少3万多元
说话间,张长有夫妇扎进田间忙了起来,手起剪落,少时便装满了一大袋。摸着鼓鼓囊囊的谷穗袋,张长有满是风霜的脸上绽开憨厚的笑容。「小米真是老天赐给我们延安人的『宝贝』,它抗旱能力超群,不怕贫瘠不怕酸硷,特别好伺弄。就像这块地,开春播上种子,出苗后就撒手交给黄土地了。」张长有表示,都说一方水土养一方粮,只有延安黄土地上长出的小米,才会有那种独特的味道。「我们尹屯村四周都是山峁,最适合种植小米,几乎全村以此为生。」 张长有说,即便是多年前小米价格落到谷底,就是亏本种,乡亲们也没放弃。而对于今年的收成,张长有非常满意。「我和老伴一人一天收一亩,就是800多斤谷穗,能卖3,000多元(人民币,下同)。10亩小米今年最少挣3万多元,真是遇上好日子了。」
在很多人的印象中,陕北黄土高原最吸引人的莫过于信天游(陕北民歌的一种形式),那种沟壑间「但闻歌声不见佳人」的意境淳朴又浪漫。在采访中,香港文汇报记者感受最多的却是这里的笑声,谷田间时隐时现的笑声和笑脸,透出陕北人特有的厚实和爽朗,也演绎出一曲特别的信天游。
看着自家谷地里长出的那些让人惊讶的巨穗,尹屯村村民杜修有笑得合不拢嘴。这种「巨无霸」谷穗较常见的谷穗大出近半截,饱满的谷粒紧紧簇拥在一起,单薄的谷秆挺着身子努力地支撑着,生怕一不小心便会被穗头压折了腰。「我今年已经73岁了,第一次见到长得这么好的谷子,感谢我们的冯小红书记。」 杜修有说,今年尹屯村种植了晋谷21号和长生07号两个新品种,效果非常好,长势喜人。「平均亩产净小米600多斤,这也创下了我们小米种植的历史最高。」
「公司+合作社」模式
高于市价15%收购
杜修有口中的冯小红是延安市宝塔区商务局驻姚店镇尹屯村第一书记兼工作队队长,最近几天,他也是忙得不亦乐乎,除了要盯丰收,同时还要收集各种数据,谋划来年村里的小米种植。接受采访时,冯小红表示,当年驻村之初,就发现这片土地的优越性,随后经过调研和谘询专家,最终确定为这里的小米产业更新换代,同时实行标准化种植、扩大面积。从最初的120亩到300亩,到如今的600亩,冯小红从选种、种植等方面联合多家单位共同发力,既从源头保证了小米的质量,又保证了小米的销售和农民的收入。「如今村里的小米非常抢手,许多亲朋好友都说喝出了儿时的味道。下一步周边的村子也会一起种。」
冯小红脸上也满是笑容,除了因为丰收的喜悦,还有就是欣慰。「我们的小米纯手工无任何添加,不仅打出了品牌,同时村民收入也是节节攀高。」冯小红说,只要坚持规范化种植,小米会让尹屯村的日子越过越好。 尹屯村合作企业延安峁圪?公司副总南世杰也被这里的笑脸和欢乐所感染。「为了今年的丰收,我们通过『公司+合作社』模式,和村民签署『高于市场价15%收购』的保底协议,我们对尹屯村小米的市场前景充满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