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政府违背中英联合声明备忘录中的承诺,早前向英国国民(海外)护照BNO持有人提供移民方案,使300万名BNO持有人居英五年即合资格申请入籍,被香港揽炒派吹嘘是所谓的「平权」,惟世上岂有免费午餐?香港文汇报记者追访多名早年移民英国的港人,发现他们都经历过白眼、不平等对待、欺凌……交织成「二等公民」的悲歌。身为「过来人」的余女士直言,三年留英岁月历尽辛酸,全家更试过一年内被洗劫四次,皆因新移民地位低微,当地贼匪专欺负他们;职场上被白人弹三弹四……她直言「移民梦」代价不菲,只有生活在自己国家土地上,才能获真正的平权,故早已放弃为BNO续期,她激动地说:「我想堂堂正正拎特区护照,做中国人。」■香港文汇报记者 文森
香港国安法出台之际,英国政府早前违背中英联合声明备忘录的承诺,向BNO持有人提供「5+1」入籍方案,即全家一同入境居留五年,第六年即合资格申请入籍英国。英方表面上慷慨,但作为「过来人」、早前从英国回流香港的余女士冷眼看今场「大龙凤」,疑惑着英方随时朝令夕改,她说:「我怀疑可能不久之后,英方又会悄悄改例,调高BNO移民门槛。」
难觅心水工 随时食老本
对受英国BNO新政策所动的港人,余女士更有肺腑之言,「英国并不是表面看到的那么光鲜,她其实非常落后。希望这些人能够客观认识英国,不要心存不切实际的幻想,许多没有专业技能的港人移民过去后可能根本找不到适合的工作,要靠吃老本(储蓄)过活;而且港人即使能操流利的英文,始终不能融入当地的生活,因为英国人根本不会视他们是自己人。」
余女士的忠告并非凭空想像,她以前也曾对异国充满好奇和憧憬,惜最终梦碎而返。余女士的父亲在港英时期是公务员,在政治部工作,全家合资格移民英国,当时的入籍安排与英方早前出台的BNO居英权安排类似,只要在当地住满五年后即可申请入籍。
1991年,当时27岁的余女士怀抱着憧憬,随父母及胞弟举家移民英国。但等着他们的不是梦想的国度,而是「二等公民」的生活。余女士忆述说,「我算是比较幸运,当时在英国能找到一份文职工作,因为许多移民英国的港人只能做基层的体力工作。」
英语纵流利 口音难过关
在香港,她是天之骄女,在香港的外资公司任职,接触过无数外国人,从没被嫌弃其英文发音,「自问我的英文水平并不差,但英国的白人同事却挑剔我的口音,不但要求对答流利,还要拥有当地城市的口音,如果做不到便要针对我。」
面对诸多留难,余女士纵然心有不甘,但也尝试努力迎合同事,经常收看英文电视台练发音、模仿当地口音,惟始终与土生土长的英国人有一种莫名的距离感,渐渐她意识到不是发音的问题,一切也源于种族歧视。她指出,歧视在英国是挥之不去的社会氛围,更已渗入英国人的基因中,世世代代相传,「他们眼里,第一等人是英格兰人,再低一等是威尔士、爱尔兰和苏格兰人。他们白人之间,都有差别对待,更何况对于黄种人、黑人等其他族裔。英国人是不会和你真心交朋友的。」
一年四遇劫 警懒理求助
港人沦为「次等人」后,连贼匪也专门欺负他们。余女士移民英国期间的经济环境,与如今受「脱欧」、疫情等因素困扰的英国相若,当年的「失业大军」靠打劫维生,贼匪专门盯上勤劳又不愿惹事的中国人。余女士的弟弟曾经在一年之内被打劫三次,其中一次严重受伤,需要缝针;她的爸爸也曾被抢劫一次。英国警方漠视中国受害人的求助,余家四宗劫案最后不了了之,均没有抓到匪徒。
有次她和老板在唐人街吃饭期间,突然听到街上传来中国人叫救命的声音,她望向窗外,看到一名黑人正向一名中国女人抢劫,匪徒迅速从女子的手袋掏走钱包逃之夭夭,「整件事发生得非常快,可能只有十几秒,警察根本抓不到人。」
他乡难心安 父母也返港
歧视、不公、受欺凌……使余女士对英国愈发失望,人在他乡即使白天出街都感觉极不安全,逐渐她明白到自己不属于英国,于是在1994年选择回流香港,也经历了回归后的繁荣;其父母于2005年也受够了,毅然回流香港养老。
随着父母也回港生活,她终于不用定期到英国探望父母,故当BNO逾期后她也放弃续证,亦丧失成为英国永久居民的资格,但她觉得自己无任何损失,「我想堂堂正正拎特区护照,做中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