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美里31日讯)毕业是一次人生的过渡,毕业证书则记录下每个人在学校的成长和记忆。翻看一本本证书,年少时的一幕幕仿佛就在眼前。在拿督刘绍慧表示档案里,多达700张泛黄的毕业证书,在等待着主人来寻回。发证的学校是美里私立学校(Miri Secondary School)。
仔细看证书时间是介于1967年至1989年共22年,证书距今已经有32年至54年之久。这张张具有历史年代的证书包括了砂拉越初中教育考试证书,剑桥普通教育证书考试(OLevel)文凭,以及初三、SPM及中六等等。这些证书的主人如今都应该是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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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里房屋发展集团执行董事主席拿督刘绍慧今日特别召开记者会寻找证书主人。
他说,他今年92岁了,还能活多久不知道,所以开始清理所有的东西,当他发现到美里私立学校的旧档案里有这些没有发出去给学生的毕业证书和各等级考试成绩证书,这是学校行政的错误,身为该校创业人,要向这些学生道歉。由于没有这些学生的地址,没有办法将这些证书交回给他们,所以,他决定在下周会在美里星城购物广场设展,希望这些学生可以前来领取当年留在学校未领取的证书,留下来做个纪念。
“开办三间私立中学,即美里私立学校、美里培民中学及美里廉律中学,帮助千千万万的学生有机会继续接受教育,以及以个人的身份,脸皮厚厚,自己去澳州要求科廷大学在美里开分校,这两件事情是我人生感觉最有价值,最珍贵的贡献。”
他认为,教育能影响一个人的一生,因此坚持把育人为本作为教育工作的根本要求,就是要把人才培养作为首要任务。
因为发自内心,他多次边哭边陈述,更代表当时的行政人员向这些没有拿到证书的相关学生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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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绍慧哭诉,他希望那些私立学校,包括大学,不要因为学生贫苦,无法偿还学费,千千万万求他们不可以扣留他们的毕业证书,因为扣留毕业证书会导致毕业生求职面对困难。
他说,美里私立学校始于1964年,学生人数从232名增加到1969年的1653名。
在1963年之前,砂州是英殖民地。当时热血的青年对这国人的统治不满而参加地下共产党,有些竟走往印尼受军事训法。英政府对这些人施以铁脱无情的压迫,人心不安。所以局势的转变,市民虽关心但不敢发言。
就是在这特别环境之下,英政府公布新的教育政策,那就是准许30巴仙的小学毕业生升上中学,其余70巴仙被扔在街头。社会有识之士亦知道政府这样做不对,但不敢反对,只因怕惹祸上身。
他凭一股牛脾气和要出风头,走去古晋会遇教育司。他问教育司大人,教育部应该知道70巴仙不准升上中学的小学毕业生,其所面对的问题,无论对他们本身,对国家或对社会都是非常严重,政府实施该政策有何原因?当时得到的回答是,政府没有足够的经费多办中学来容纳所有的小学。
他在提问市民办私立中学来收容那些被拒于门外的学生,政府会发准证给他们吗?得到答案是“会”后,他就立刻回来美里筹办上述的中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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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立中学开办时所遭过的困难(1963-1964年),即土地问题、课室问题及学费问题。
他说,大马未成立前,美里和罗东大部分的土地都是油田公司的台借地(Concession Land),要在美里近郊找一片土地来建私人学校是无可能的。
“当时的砂州首席部长拿督巴丁宜丹斯里阿都泰益玛目亦是新上任的内阁部长。他同意和我去见Dato Captain D.R. Grible(油田公司的区域经理)。拿督巴丁宜陈述很多理由要油田公司在近郊割让一片四依甲的土地给市民办私立中学。油田公司同意但要主办当局出资移走一条六寸直径二千尺长的原油管。土地的问题就是这样解决。
办私立中学事不容迟,如果延后一年,很多学生就会损失一年的宝贵时间,教育部于1963年9月发办学准证给私中的筹备董事会。他要在1964年2月开课,开董事会时一位董事说“刘绍慧,不要做不实际的事情,更不要发白日梦。移走油管的费用还没有着落,课室又不知去哪里找,你如何能够在三几个月内开课呢?”他回答“油田公司有很多空的取员宿舍,可借来作临时的课室,移走油管的事情,由我来负责”。
他说,他真大胆!身无分文的他,一开口就答应负责这样庞大的数目。既应承了,他就利用他管理水管,气管和油管的便利,找寻放置在草丛里的废钢管,经过一个月(放工后的时间)和同事钟先生(烧焊佬)共同修补那一堆废钢管,于驳接后就把那原油管移走。
继续下来的工作就是要找寻临时课室。这工作又落在他身上,他再次利用他那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了油田公司的人事部借出二座空的职员宿舍作为临时课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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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负众望之下,美里私立英文中学就在1964年4月公布开课。开课时,定每名学生每月的学费为十七元,这个数目在当时算是昂贵了,很多在乡村务农的家长付不起。当时,身为监学兼校长的他不忍心见到无钱缴交学费的学生被拒出校门之外,给了他们半费,那些十分贫穷的学生就免费,每年交全费和交半费的学生各参半,学校因而不能谋利。
因没有为股东赚钱而被开除
在1968年某一个日子,美里私立英文中学开股东会议,有一位股东责问他说“刘绍慧,当你招我爸爸进股时,你说开办私中可赚大钱,现在已经开五年了还没有分派股息,其原因为何?”他解释说“股东共缴足股本五万元(每股五千元),加上向马来亚银行借来五万元,这十万元的款额,只足够还那八间课室的建筑费。后来你们每股再加派六千五百元来增加建设,课室由八间增至廿四间。此外,还有二间教职员的办公室,二间科学实验室和一间图书馆。那十六万五千元的本钱不够应付上述的建设费。所以无余款分派股息。”他继说“学费每人每月十七元,有千余个学生,这数目可观,焉有不够钱还建筑费和派股息?”他回答“从我每月寄给大家审查的学费收据,你们应该有发觉到八百多名学生无能力缴交全费,他们有些缴半费,有些免费,所以我们不能以全费的指数来计算。”他再问“你为什么要给他们优惠的学费?”刘绍慧的回答是“做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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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其他一些股东即刻群起攻击我说,做善事是政府的责任,我们做生意是以赚钱为目的,你没有得到我们同意而自作主意,用我们的钱去做你的所谓,善事,我们非开除你不可。我回答“我没有事前征求你们的同意,是我不对。现在我很诚恩地请求你们体谅我这样做是考虑到当一个从乡下来这里读书的学生,父亲务农,他无法找到钱来缴交学费。第二,一个庭里有几个孩子同时上学,父亲入息不高,难道因他们无钱缴交全费就迫他们停学吗?股东先生,你们有钱,请你们同情那些贫穷人家的苦衷。我没有为你们赚钱,但是我有为你们积德,请原谅解我吧!”
一些股东提议投票来决定是否要辞掉他,投票结果是决定辞掉他监学的职位,即刻生效。他听后如遭雷击地跳起来说“请延迟三年后才辞掉我,可以吗?”他们回答“不可能”。当时的他是心想多三年的时间可以救回几百个学生的学历,例如读五号(Form 1)的学生可以考获七号(Form 3)的文凭先,重读七号的学生可考获九号(Form 5)的文凭,对他们寻求职业时很有帮助。在无可奈何的情形下,他想“个人的尊严重要,但是那尊严和几百个学生的前途对比之下,那个人的尊严就微不足道”。在毫无考虑之下,他跪地恳求说“股东先生,我知道在我离职后,明年就有几百个学生因缴不起学费而被迫退学,这对他们的前途影响甚大,做好心一点,不要辞掉我。不然,就在我离职后,请继续给贫穷的学生半费或免费。”那位最吝齿和说话最大声的股东说“轮不到你管,不要多说”,他只有哭泣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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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有这么多证书没有发出去而留到今天?他落泪说,如果一定要找出一个理由,他在证书里发现到有夹着纸条“要来拿证书,要缴清所欠的学费”。他猜想,是行政人员扣留他们的证书。
他说,他1969年离开,剩下的学生只有整百名,由于欠外面很多债务,在1989年也就是20年后拿到这些未被领取的证书,当时只是拿了收起没有看,保存至今日才发现。
刘绍慧说,他在美里77年,从1953年至今,给美里的付出,不是建1万5千间屋子,1000栋店屋,建星城购物广场和美乐大酒店,而是为教育的付出,这种成就是对社会最大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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