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来看你咯。」初夏的一天上午,在广西桂林市龙胜各族自治县乐江乡凉坪村,第一书记廖中强走进了邓龙琼的家,告诉她计划安排给她饲养一部分凤鸡,增加家庭收入。邓龙琼患有乳腺癌和糖尿病,属于因病致贫,去年虽然通过种植3亩罗汉果、砂糖桔以及担任护林员工作得以脱贫,但尚需巩固。
1988年出生的廖中强毕业于复旦大学医学院,在此担任第一书记已逾两年。身为独生子,他将父母也带到凉坪村一起驻村。
广西桂林市共选派510名像廖中强一样的驻村第一书记。此外,还有3,742名驻村工作队员以及6.1万名帮扶干部,全部在脱贫最前线。■香港文汇报记者 苏征兵 广西报道
「我到凉坪村时尚有54户贫困户181人,现在仅剩下1户2人没有脱贫,这是一对无儿无女的老夫妇,正在给他们办理五保户,实行政策兜底,今年必将全部消除贫困人口。」廖中强说。在他工作的凉坪村村委办公室的一面墙上,挂满各级机构颁发的各种奖状和牌匾,廖中强最看重的,是「凉坪村脱贫摘帽」的牌匾。在他看来,这是对他两年多驻村工作的最佳肯定。
「廖书记又来啦!赶快进屋来喝碗油茶。」在每次下组过程中,热情的侗家大娘都会和这位第一书记打招呼。
昼夜走访总结 摸透每户情况
到凉坪驻村以前,廖中强从未到过真正的乡村,尤其是贫困村。「九山半水半分田」的凉坪村属「十三五」国家级贫困村,算是龙胜县59个贫困村中最贫困的一个,山高路险难行,全村250多户945人分布在15个村民小组,99%是苗、侗、壮等少数民族,其中苗族占80%。
「晴天怕山火,雨天怕塌方,最喜欢阴天。」廖中强说。
此前没有农村基层工作经验的廖中强,花了4个月走遍了所有的村民家庭,算上休息日,平均每天也要走访两户以上的村民,了解他们的生活现状和需求,根据每一户不同的情况来制定帮扶计划。
村民们都分散居住在各个山头上,最远的几户要把车停在山脚下,再步行爬山约50分钟才能走到。白天,廖中强和同事们一起下村民小组,入户走访调查;晚上在村部加班加点,汇总统计当天收集到的数据材料。在他的驻村日记本里,除了每天的工作心得,还密密麻麻记录着他走访过的每一户农户的家庭详细情况。
父母挂念独子 毅然随行入村
廖中强的父母也是他收集村情民意的「信息员」。香港文汇报记者到访凉坪村村委会时,廖中强的爸爸妈妈正在厨房里忙着做午饭。2018年3月份,广西衞健委将廖中强派到凉坪村担任第一书记,与桂林家中的空间距离并不远。但工作繁忙的廖中强一两个月也未必能回一趟家,已经退休的父母看到他在短短几个月里已经从家里的独生子蜕变为村里大家庭中的「主心骨」,心里甚是欣慰,但经常见不到儿子也让他们挂念。
自从高中毕业离家去上海求学,5年本科、3年硕士加上工作三年,十余年来,廖中强与父母团聚的时间少之又少。
为了能让儿子安心工作,2018年过完国庆节,廖中强的父母作出一个决定:打包行李随儿子去驻村。
「接到父母要来『驻村』的通知,」廖中强说,「我第一反应既不是惊喜,也不是惊吓,而是感觉到不太好意思,父母年纪都大了,不想折腾他们,毕竟贫困村的生活条件怎么也不会有城市好啊。」
可是还没等廖中强想好怎么劝阻父母,执行力超强的廖爸爸和廖妈妈已经在第二天带着行李,奔波约3小时出现在凉坪村了。
种菜养禽开伙 乐作村民知音
二老很快就在村委会附近租了村民一块地种起了蔬菜,还养起了十几只土鸡土鸭,主动承担起为驻村工作队员做饭的差事。来自桂林市南溪山医院的李先帅说,自从廖爸廖妈来了,驻村扶贫工作队三个人的生活水平直线上升,告别了常常泡方便面充饥的日子。
廖爸廖妈很快就与村民熟络起来,村里年轻人大多外出打工,留在村里的大多是中老年人,喜欢与年纪相仿的廖爸廖妈聊天,一有空闲时间就跑到村部找二老拉家常,有困难和需求也愿意找他们说。父母不仅成为儿子更好关注乡情的「眼睛」,也成为「监督」他的「眼睛」。
廖爸廖妈说,既支持了儿子的工作,服务好国家的发展需要,又亲身参与了扶贫工作,还回归了田园生活,又能和孩子团聚,晚上也不会睡不好觉了,他们也感到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