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斯市8日讯)一名在汶莱确诊并康复的新冠肺炎患者近日在网上帖文分享从在汶莱国内确诊前后,以及接受治疗的经过,除分享经验的同时也感谢前线人员对其的照顾。
有关的帖文如下:
我的新冠肺炎经验
苏邮雷(Sudeep Roy)
勘探与生产专业人员
自上月我被验出新冠肺炎呈阳性以来,我经历了两星期担心和难受的日子。在汶莱国家隔离中心接受两星期的隔离后,我现今已回到家中。目前我仍然须要居家隔离,禁闭于自己房间,为期七天,期间仍然不能拥抱我的妻子和女儿。那天在离家前往隔离中心时,她们几乎是含着泪水送别我,如今能回家,心中感到无比兴奋。
在强制隔离的14天里,我阅读了很多关于新冠肺炎病人康复后的故事,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经验。我如今把自己的经验写出来,目的很简单:一直以来,我经常与人分享我的经验,特别是那些不太好的,不论是个人的或专业领域的,这是为了让他人学到新的东西,从中受惠。很可惜的,这次的经验不能列入我的个人履历表中,但尽管如此,它可能有助于那些正经历相同人生阶段的人士,不论这种帮助可能是肉体的、精神的或是两者。这是我的经验。
我一生受雇于石油及天然气行业,不论用甚么标准来衡量,这是一个危险的行业。在我的工作中,应急都是日常生活的一部份。在几个月前,新冠肺炎是没有人知道的东西,没有人会预想到它会形成如此巨大的危机。即使疫情开始初期,它给人们的感觉只是发生在其他地方的事情,大部份的人都不当一回事。
医院向来给我紧张和不舒服的感觉,即使在没有生病的时候。在我整个成年人生里,我不曾因病入院。因此,当我听到我的新冠肺炎检测呈阳性时,我感到的震憾是巨大和久久不能平息的,原因不只一个:近期我既没有旅行的记录,也不曾近距离接过任何新冠肺炎病人。在震憾之馀,我首先想到和忧虑的是我的妻子和女儿,我不知道为何会这样。尽管,自最初的症状出现后以及检测还未确诊前的近一星期,我与家人虽生活在同个屋檐下,但我已自我隔离在一个房间里。这犹如再度开启了库伯勒罗丝(Kübler-Ross)所说的“哀伤的五个阶段”(Five Stages of Grief)或称“库伯勒罗丝模型”。在不太久前的个人生命和事业生涯中,我已不只一次的有过相同的经历。
所谓的“库伯勒罗丝模型”,假设了绝症患者在死亡之前或失去亲人的人们所经历的一系列情绪,其中五个阶段是:拒绝、愤怒、讨价还价、沮丧并接受。
在确诊前,我的最初症状基本上与流行性感冒相似,即发烧、关节痛和红眼。我当时几乎确定的认为那只是流感,因为在两年前我有过相同的状况。因为没有出游的记录或与确诊的新冠肺炎有过接触,甚至我征询的医生也这么认为。红眼的症状持续了一天,但身体疼痛和发烧则维持了多天。因为同个办公室有多位同事被确诊新冠肺炎,我最终于第五天也接受了新冠肺炎的检测。我住院后只是发烧情况还断断续续,其他大部份时间情况都算良好。
尽管身体整体上算是不错,但每天阅读到关于新冠肺炎疫情的各种报道时,心情很是沮丧和低落的。关于新的病例、死亡事件、全球医护人员和被感染者持续的挑战和挣扎、防疫封锁地区人们经历的困苦、当前的经济状况以及过去三个月的数据分析报告充斥,更糟的还各种各样不知就里者的意见和劝告。而我也一直担心着我的家人如何独力面对生活。
禁闭期间所面对其中一项最大的挑战是,你所处的世界是多么的渺小。与其他几位病人禁闭在一个房问,几乎所有时间只花在那张床上,端坐、斜靠、吃喝、睡觉等等,甚至所有的医疗检查如X光、ECG和验血,都在那张床上进行。如果要伸展手脚,你可以在房间内走动,而我所住的病房,长度可以用11步走完。这与我之前每星期两三次10公里的跑步大相径庭。其实,前12天我还算满幸运的,我的病床靠近窗口,可以看到外面的世界,可以看到路对面临时搭建的出院办理中心。在出院办理中心,复原的病人在出院前,个人物品都须经过清洁和消毒,这让我的情绪有些微波动,看到又有病人康复出院,而自己本身还被困在病房。由于窗口朝西北,我在床上也能看到美丽的日落。
另一个我事先完全没有估计到的情景时,进了隔离中心,你就很难看到一张脸孔。病人一直戴着口罩,只有他们在某种特定原因下如吃东西和饮水时,你才能看到他们的脸孔。值班的医护人员也一直穿戴着完整的个人防护器材,你只能听到他们从口罩后面发生的声音,看到他们保护镜后面的眼睛。这是暴露在风险之中的前线医护人员的必备装备,它也让你体认到你所患的疾病的严重程度。在我本身的工作上,个人防护器材被看作是最后一层防护,而对所有的医护人员而言,个人防护器材则可能是他们的唯一的一层防护,这使到他们的工作更加让人敬佩。只是让我感到遗憾的一点是,不论是当时或未来,我无法认得冒着生命危险医治我们的医护人员。
我很高兴撑过了这个阶段。我正在复元之中,希望不会有任何后遗症——不论是身体上还是其他方面。
每个国家有不同的处理危机方式。哪个国家做得对,只能待历史去证明。不论你身在何处,请遵从当局的规定,即使你可能不认同那些规定。总而言之,保持社交距离,重视个人卫生、依需要洗手至少20秒、监督和报告任何可能症状等等,将会在未来不短的一段日子,成为一种常态。
如果你正在被隔离中,请记得常常与家人保持电话联系。他们的担忧,可能比你想像中的严重。有家人被隔离者也须一样与被隔离者保持联系。
在目前,你几乎不可能不阅读到关于新冠肺炎的报道,对所有那些所谓的研究、分析、统计和专家意见,请不要想得太多。你不会从中找到确切的东西。我想起一位与我同个病房、像我一样的12岁病人,他醒着时一直都在滑手机,玩着游戏或观看节目,对疾病的严重性一点都不关心。另一位成年的病人则带来的瑜珈席子和弹力带,每天至少花上一小时在上面。对于那个孩子,他可能不必、也无法想太多,但对有责任负担的成年病人而言,不去想太多则是一项不小的挑战。但我们可以尝试通过一些事情来转移对疾病的忧虑,就像那位成人病人,外国人并不真正了解汶莱人享有的生活品质,因为它不是很明显。经过能通过运动器材来达致这个目的——即使是一段简短的时间。在全球都实行某种形式封锁的当儿,我们有必要也在日常的生活中多注重这种事情。
有鉴于这是一种新病毒,病例只在几个月前才出现,甚至大部份的专家对它所知不多,因此,当你看医生或到医院求诊时,宜多讲述一下自己所有的症状(包括你自己认为无害的症状),这可让专家们衡量有关症状的重要性。
没有人对新冠肺炎免疫,只是有些因素可能会让一个人更容易感染而已,没有东西可让你免疫。任何人都有可能染疫,不分年龄、性别、宗教、国籍、健康状况,贫富或血型。
世界卫生机构(WHO)总干事谭塞德说,像这样的危机,往往会彰显或暴露人性中最好和最坏的一面。
虽然我并没有与任何我认识的人讨论过我的情况,但几乎所有听到消息的人都联络了我。对一些没有预料到的人士包括印度最高专员的问候,我感到惊讶和高兴。这次的事件让我有机会与老朋友和前同事重新联系,相互问候和了解近况。在一直与家人交谈的同时,有机会与一些朋友和同事保持联络,是一件令人欣慰的事,这也归功于现代科技带来的便利。有点让人失望的是,原本以为会联络我的人却没有音信,这个经验可留待日后来撰写。这样的情形并非第一次发生,但却勾起了过去一些痛苦的回忆。
在结束这篇文章前,我不忘感谢汶莱政府、卫生部和医护人士在处理国内疫情上所作出的努力,特别是在很多发达国家还在挣扎努力控制疫情之际,汶莱的成就可以成为典范。
除了全天候为病人提供医疗照顾,当局也为病人被居家隔离的家庭成员安排膳食和提供其他日用品。我不确定世界其他地方有没有这样子做,但不论以任何标准来衡量,这绝对是一项的卓越服务。
当我于三年前来到汶莱时,汶莱给我的印象不算好。同年年底一位汶莱籍同事在交谈中提到,外国人并不真正了解汶莱人享有的生活品质,因为它不是很明显。经过了这次的事情,我才深切明白她所说的。虽然我宁愿我不曾染疫,但我庆幸染疫时身在汶莱,让疾病患得到了很好的处理。
奕榕屬12月14敬老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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